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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兩個笑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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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分兩頭,廳中的裴老夫人正與裴氏等說著話,一家子女眷和和樂樂。甄倚雲則是領著甄停雲,隨著幾個丫頭往裴老夫人說的“枕芳閣”去。

這枕芳閣乃是裴家後園的池中的一處水榭亭閣,有月牙形的石橋水岸相接,左右也有曲廊通幽。若是站在亭中,四顧而望,四面環水,碧波晴天,倒是個賞景的好地界

只如今還是一月裏,湖面上的薄冰方才化了,一側的山坡上也無多少碧色,只池水清淩淩的,還能望見池中的游魚。想是裏頭的淤泥都在寒冬裏沈澱了下去,方才醞出了一汪汪碧青的池水。也正因著天冷,池邊風涼,裴家這頭也怕這些身嬌體貴的姑娘們吹風受寒,特特叫人在亭子左右設了蜀錦,再叫兩三個丫頭燒了暖爐,在邊上煮茶燙酒。

時而有茶香或是酒香散在風裏,幾個柳黃襖子配綠裙的丫頭端著東西自石橋而過,恰逢暖風拂面,綠裙飄飄,竟也有幾分熏然陶醉。

而那些坐在亭中的姑娘們,或喝熱茶,或用熱酒,吃了些點心下肚,說說笑笑,倒是半點也不覺冷。

甄倚雲領著甄停雲,不慌不忙的過了石橋,果是見著裴三姑娘裴明珠坐在亭中,正與許多閨秀們說笑。

甄倚雲略提起精神,悄悄指了在座的閨秀們給甄停雲見過,輕聲提點她:“大表姐已是出嫁,今兒沒來……這是二表姐,這是三表妹,這是四表妹。還有燕王府的小郡主,忠順侯府的二姑娘………”

正說話時,亭中的人也見著了甄倚雲和甄停雲。

她們往日裏也多是與甄倚雲玩慣了的,這時候見著甄倚雲領著妹妹過來,自然也都是笑,坐在正中的一個姑娘還擡手與她們招了招。

甄停雲擡眼一看,就知道這個和她們招手的姑娘正是今日的主角壽星;裴明珠。

裴明珠生得頗似裴大太太,一張圓圓的鵝蛋臉,面頰豐盈白嫩,恰似雪腮凝新荔,修眉細眼,模樣可親。加之她本人活潑愛笑,說起話來便如玉珠落盤,脆嫩嫩的,實是討喜。

因著今日乃是裴明珠的生辰,少不得精心打扮一番,身上穿著件緗色的襖子,外罩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,下著杏紅色長裙,頭挽雲髻,簪一支金累絲嵌紅寶步搖,耳邊一對明月珰,脖上戴著個明晃晃的赤金盤螭瓔珞項圈,就連腳上的繡鞋上都有兩顆蓮子大的珍珠。

錦繡華彩,珠光寶氣,確是稱得上耀目。

只是,哪怕裴明珠這般裝扮卻也比不得坐在她身側的年輕姑娘。

這位姑娘年紀比裴明珠稍長,綠鬢如雲,雪膚玉骨,明艷照人。尤其是她衣著華美,雖不以氣勢淩人卻也別有一番尊貴氣度,遠遠望之便如艷壓群芳的牡丹,自是更勝過裴明珠,也勝過了在座的其他姑娘。只是,這姑娘雖生得美貌,眉宇間難免透出幾分自矜和倨傲來,貌若冰雪,顯不是個好相與的。

這正是甄倚雲先時所提到的燕王府小郡主——若說此回宴上的壽星乃是裴三姑娘裴明珠,那麽其中身份最尊貴的卻非燕王府的小郡主莫屬。

孝宗皇帝統共四子二女,活到最後的卻只有三子一女。故而,先帝也只燕王和肅王兩個兄弟,偏肅王遠在邊境,至今未婚無嗣,倒是燕王煉丹修道之餘還抽空與燕王妃生下了一兒一女。先帝膝下也只一個獨子,雖不大看得上燕王這個兄長,待這一對兒侄子侄女卻都是極好的。尤其是燕王府這位郡主,說起來也是皇家這一輩的獨生女,先帝與鄭後都是愛惜她,甚至還起意過要賜公主之位。據說是燕王妃謙遜,親自帶著女兒入宮請辭,這才罷了。

只是,這位郡主雖無公主之名,比之公主也差不了許多,自是有其倨傲冷淡的底氣。

甄停雲只略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,也不敢多看多說,只在心裏暗暗吐槽:總覺著這位小郡主和元晦有那麽一點點的像,尤其是冷著臉不說話的時候………難道說,長得好看的人真就都差不多?

思緒起伏間,甄倚雲和甄停雲兩人已是自石橋而過,入了枕芳閣裏。

裴明珠從位置上起身,親自迎了上來,歪頭打量著她們,面上含笑,語聲尤其清脆:“倚雲姐,你可算是來了!我們正說呢,你今兒可算是來晚了,必得罰酒才是!”說著,她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轉,目光便落在了甄停雲面上,笑著來拉甄停雲的手,姿態自然且親昵,“這位是停雲妹妹吧?真是聞名不如見面,祖母還有我娘她們口上心上沒一日不念你的,我今兒可算是見著你了。”

說起來,裴明珠和甄停雲同歲,只是她是一月的生日,甄停雲是四月的生日,差了三個月。所以,她自然可以托大叫了甄停雲一聲妹妹。

裴明珠名為明珠,可算是真正的裴家明珠——她祖父是戶部尚書,內閣相輔;她母親是忠順侯府的嫡女;父親才過而立便已是刑部郎中,前途無量;她哥哥裴如松則是裴家下一輩裏最出眾的兒郎,如今才十七便已中了舉人,才名遠揚,只等明年春闈折桂…………

若說小郡主是甄停雲眼下高攀不起的人,那麽裴明珠這個三表姐就是甄倚雲眼下得罪不起的。

所以,裴明珠此時開口示好,甄停雲自然也要跟著親熱一二。待得與裴明珠說過話,她方才上去與其他閨秀見禮,互通姓名,一一的打了招呼。

因有甄倚雲先前介紹,甄停雲又是個穩得住的,倒沒有什麽差錯。

其實,在場這些人既能夠來參加裴明珠的生辰宴,自然也是知道些裴家或是甄家的情況,當然也聽說過一些甄停雲的事情,對於甄家這個才從鄉下接來的小女兒頗是好奇。如今一見,這些人面上雖是不顯,心裏卻也暗暗吃了一驚:這姑娘竟是沒有早前想象裏的村姑模樣,反是生得肌膚勝雪,面如芙蓉,柳眉櫻唇,端得是靈秀明麗。

如果說甄倚雲清麗脫俗,纖巧裊娜一如枝頭初綻的玉蘭,惹人憐惜;那麽這位甄二姑娘則是鮮靈妍麗,如三月裏落在花枝上的第一縷春·光,照得人眼前一亮,平添許多歡喜。

人都說以貌取人失之子羽,可世人看人,第一眼多是外貌。這些千金閨秀先看甄停雲的面容,再看她行止談吐,心裏那些懷疑輕蔑不覺也去了些,反倒十分親切的轉口問起甄倚雲這位妹妹的情況來。

諸人彼此見過,甄倚雲和甄停雲方才跟著落座。

當著這些人的面,甄倚雲自是一副好姐姐的模樣,開口替甄停雲解釋起來:“當初家父外放,祖母故土難離,我家人也只得留了二妹妹在祖母身邊盡孝,直到如今方才一家團聚……”

雖說,當初裴氏留下甄停雲也有諸多緣故,可如今甄家上下卻是統一口徑,只說是留甄停雲在祖母身邊盡孝,於家裏也能少些麻煩,於甄停雲來說也能得個賢孝名聲,都是有益無害。

眾人雖知裏頭必有許多事可也沒有當面揭短的道理,不過說一句:“往日裏也常聽你說起,今兒可算是見著了。”

甄倚雲笑著拉了甄停雲的手,有意無意的將裴老夫人給的玉鐲子給露了出來,狀若炫耀:“我這妹妹最是個討人喜歡的——這鐲子往日裏我也與外祖母討過,外祖母只不依,今兒一見著二妹妹,喜歡的跟什麽似的,立時便給了。”

因著甄停雲手腕纖細玉白,皓腕凝霜雪,這麽一個玉鐲子套在上面,其色濃翠透碧,瑩潤晶瑩,恰與她腕上的雪色互襯,實是晃眼,惹人側目。

裴家三個姑娘看著玉鐲子,心裏也有些不痛快:那鐲子確是裴老夫人的愛物,她們做孫女的也不是沒討過,沒成想最後卻便宜了甄停雲這麽個鄉下來的丫頭!雖算不得大事,終究還是有些說不出的不痛快,仿佛是被個鄉下丫頭比下去了似的。偏她們也算是主人家,總不好作出小氣模樣,還得跟著笑,跟著高興……真是越想越氣。

眼見著拉夠了仇恨,甄倚雲也見好就收,笑著轉開話題:“對了,今兒玩什麽呢?”

裴明珠眨巴下眼睛,打趣道:“你都沒來,哪有什麽好玩的?不過是說一說你的事——下月就是你的及笄禮了,到時可得記得給我們帖子。”

“自然,只要你們不嫌,我都是要請的。”甄倚雲與這些閨秀們都是認得的,說起話來也是熟稔的很,只有對著小郡主時方才稍稍鄭重些,端正了神色,誠懇道,“若郡主肯來,吾家蓬蓽生輝,上下皆不勝榮幸。”

小郡主聞言,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,語聲矜持:“嗯,我倒時候再看看有沒有時間。”

眾人也多是十分捧場,跟著笑了笑。

裴明珠跟著撫掌,又道:“如今人齊了,且叫人端了酒來,咱們一齊行酒令……”

話聲未落,甄倚雲又插了一句:“要不還是換個吧,我二妹妹才從鄉下來,如今也就是在家裏略讀了幾本書,怕是不大通這個。”

裴明珠怔了下,下意識的去看甄停雲。眾人也都轉目去看甄停雲,目光頗有意味。

若是換個臉皮薄的被這麽多人這般看著只怕都要覺著臉紅。

甄停雲卻神色不變,只心裏冷笑:甄倚雲真是沒吃夠虧的!

不過,甄停雲於詩詞一道確實是沒什麽天分,她想了想便轉口提議道:“今日是三表姐的生辰,很該樂一樂才是。不若叫人折一枝花來,令丫頭擊鼓傳花,只看花落誰家。那拿著花的必得說個笑話,好博大家一笑。便叫三表姐與小郡主作裁,若是說得不好笑,就罰一杯酒。”

“這主意倒是不錯。”裴明珠很快便點了頭,轉目又去看小郡主,詢問對方的意思。

小郡主微微頷首。

於是,裴明珠便命人折了一支花來,自己拿在手裏,又叫人擡了個屏風來,丫頭在後擊鼓。

一時鼓聲起來,從裴明珠起往下傳遞花枝。也不知是不是巧了,鼓聲停時,那花正好落在甄停雲手上。

眾人各自傳遞眼神,都等著甄停雲的笑話。

甄停雲也不推辭,略思量便道:“我這正好有個笑話,就博大家一笑。”

說著,甄停雲略作思量,便開口道:“話說有一戶人家,家裏兩個姐妹……”

眾人聽她如此說,不由都笑,目光在甄倚雲和甄停雲兩人身上轉了一轉——甄家可不就是兩姐妹嗎?

只甄倚雲心下暗惱,擔心甄停雲借機要說自己的壞話,悄悄拿眼看人。

甄停雲只當不知,接著往下道:“……有一天,妹妹出了個謎題給姐姐‘有個人她既不是我的姐妹,也不是我的兄弟,偏卻是我爹娘的孩子。你猜,她是誰?’。做姐姐的想了許久也沒想到,只得搖頭。妹妹便笑著說她‘姐姐你好傻啊,這人不就是我?’”

聽著甄停雲當著眾人的面,輕描淡寫的說了句‘姐姐你好傻啊’,甄倚雲抓著裙裾的手都緊了緊,但她還是忍著沒說下去。

便聽甄停雲接著往下道:“這姐姐也覺有趣,於是便學了這話,回頭問朋友‘有個人她既不是我的姐妹,也不是我的兄弟,偏卻是我爹娘的孩子。你猜,她是誰?’朋友只說不知,這姐姐便笑她‘你好傻啊,這人不就是我妹妹?’。”

在座的多是機靈的,暗覺這笑話裏的姐姐自作聰明也是可樂,皆是笑了。只甄倚雲心裏有鬼,總懷疑這笑話是暗諷她……

甄停雲全然沒理一側的甄倚雲,轉頭朝裴明珠與小郡主眨眨眼:“算我過了吧?”

裴明珠憋不住,笑出來:“算算算,你把那花再往下傳。”

一時兒,屏風後的鼓聲又起,這一回倒是傳到了裴二姑娘的手裏。裴二姑娘說了個笑話,眾人只說不好笑,叫她喝了一杯酒才算。接著,花枝有在眾人手裏轉了一圈,不知怎的,居然又到了甄停雲手上。

甄倚雲生怕自家妹妹再胡說什麽,面上強笑道:“你們怕不是拿我二妹妹作怪吧?怎麽輪來輪去,偏就輪著她?”

甄停雲倒是不以為意,只隨口道:“到底是三表姐的生辰,我做妹妹的多說幾個笑話也沒什麽,姐姐不必介懷。”

既甄停雲這當事人都這樣說了,甄倚雲自不好多說,又有眾人跟著起哄,只得叫甄停雲再說個笑話。

甄停雲這回倒是沒想再拿話刺人。她心知在座的都是閨閣千金,便是說笑話也該文雅些,只是她到底是鄉下長大,書也看得不多,思來想去只得將她從傅長熹那裏聽來的笑話又與這些人說了一遍:“從前有個老丈,最愛出題考人。有一天,他出了個上聯‘一行征燕向南飛’……”

在座的也多有才女一流,最是才思敏捷,聽著這對聯便在心下暗暗思忖,想著:若是自己,這下聯該如何對。

坐在裴明珠身側的小郡主聽著,倒是挑了挑眉。

甄停雲接著往下道:“偏巧,這老丈那天正好碰著個混人,胡亂給對了個下聯‘兩只烤鴨往北走’。”

眾人一聽,已是笑得仰倒。

甄停雲也笑,往下說:“那老丈聽了這下聯也是又氣又笑,便罵‘哪個混賬對的下聯?真真是狗屁不通!’。偏那混人很是自得,反倒問他‘哪裏不成了?你是蒸雁,我是烤鴨,都是熟的,都是能吃的,這上下聯可不就工整得很?’”

眾人聽到這“蒸雁”與“烤鴨”一說,真真是笑得不行了,還有笑得厲害的已是捂著肚子,“嗳呦”得叫個不停。

只小郡主面色不變,反到是抿了抿唇:“你這笑話是哪裏聽來的?”

甄停雲笑聲略頓,隱覺不對,試探著問道:“郡主覺著這笑話有問題?”

“這倒沒有。”小郡主神色仍舊是淡淡,可那目中卻分明含著些什麽,語聲更是意味深長,“只是我先前聽人說過一次。”

甄停雲稍稍放松了些,邊上也有人跟著湊趣:“想是聽過的人多了,傳到甄妹妹這裏了吧。”

小郡主微微挑眉:“這是肅皇叔年少時在宮宴上說過的笑話——當時我母妃也宴在,印象頗深,也與我說過幾次。所以,我倒有些好奇:不知甄姑娘是從何處學來的?”

此言一出,眾人都頓了頓。

雖說肅王年少就藩,對她們這些小姑娘來說左右不過是個名字罷了。可自先帝點了這個幼弟為攝政王後,這位攝政王的大名,京中上下無一不知京裏難免要傳出些有關這位肅王的往事來。

據說這位肅王的生母吳皇貴妃乃是絕艷美人,孝宗皇帝對她一見傾心,竟是以皇貴妃之位相迎。待她入宮後,更是承歡侍宴無閑暇,春從春游夜專夜,令六宮妃嬪皆失顏色,隨後更是為孝宗皇帝生下一女一子。

只可惜,長女寧國大長公主和親北蠻,早早過世,吳皇貴妃思女成疾,也因病早逝。孝宗皇帝思念愛妃,竟是見不得幼子,只把幼子養在王皇後處,十多歲便封做肅王,趕他去了封地。

當然,也有說是肅王因長姐之事,深恨北蠻,自己要了那麽一塊臨近北蠻的封地,非要過去的。

總之,諸人話裏話外,也多說了這位肅王頗似其母,年少時便容貌驚人,堪稱玉人。少年就藩,軍中歷練,竟是難得的將帥之才,真就打得北蠻年年後退,堪稱邊境鐵壁。

只可惜,也不知怎的,肅王竟是至今都未婚配,不婚不嗣的,仍舊是孤家寡人一個

……

這樣年輕英俊,才幹卓越,位高權重的一國親王,又是至今未婚,這些閨秀少女們難免要生出許多的向往之心來。

如今,聽說甄停雲這個笑話竟是肅王許多年前在宮宴裏說過的,眾人也不由訝異起來,皆是轉目去看甄停雲,等著她的回答。

甄停雲:“……”說笑話而已,都是說過笑過便罷了,哪有什麽吃飽了撐的去問笑話來源——她哪裏知道元晦是從何處知道肅王這個笑話的?

只是,小郡主目光灼灼的看著她,就連其他人也都滿面好奇。

本就只是順嘴說個笑話的甄停雲一時間也頗有些頭疼,只得胡亂尋了個借口,半真半假的與人解釋道:“我是在回京的路上聽一個行商說的——現下想來,那行商似乎是北面來的,許是曾去過北疆,聽說過些攝政王的事情吧……”

說著,甄停雲很是痛快的擡起手,自斟了一杯酒,舉著酒杯與眾人告罪道:“這回是我說得不好,我罰酒一杯!”

眾人見狀,自是不好再說什麽

倒是小郡主,也不知信了沒有,聽著甄停雲這般說法也不過是挑了挑眉,淡聲道:“你這樣說,豈不是說肅王叔當初說得不好?”

甄停雲:“……”所以,她這酒到底喝還是不喝?

小郡主似乎也沒為難人的意思,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,轉開了話題:“你們許是不知:肅王叔明日便要入京了。”

在座眾人原就對肅王十分好奇,如今聽小郡主說起肅王入京之事,自然也是又驚又喜,哪裏還顧得上邊上的甄停雲,連忙一疊聲的追問起來,全都目光灼灼的看著小郡主。

只有甄停雲覺得好無聊:她路上還被這位肅王的儀仗堵了好幾天呢,她說過什麽了沒?!不還是把笑話推到行商身上?………京裏人都好無聊啊。

小郡主含蓄一笑,看了眼這些什麽都不知道的,多少還是有些優越感,這才施施然的解釋道:“其實肅王叔早便到了,只是他是先帝欽點的攝政王,總不能就這樣直接入城吧?所以,這些日子,宮裏和內閣都在商量郊迎的事情呢。”

“呀,不知我們倒時能不能跟著看一眼呢。”裴明珠不由有些向往,不免又嘟囔,“偏祖父什麽都沒說。”既是宮裏和內閣商量郊迎之事,裴老太爺也在內閣,按理也是早就知道的。

裴二姑娘已訂了親,原是去年便要出嫁,只是因著國孝方才耽誤了。所以,她倒不似其他小姑娘這樣的憧憬向往,一貫穩重:“這是國家大事,祖父如何會與我們小女孩家說?也就是郡主身份尊貴,方才能夠先一步知道罷了。”

小郡主微微頷首,又與眾人解釋了一句:“其實,這回也是因著太後預備當日在宮上設宴款待肅皇叔,我與母妃他們都要去,這才提前知道了。。”

眾人又一疊聲的追問起來,嘰嘰喳喳的約著時間,到時候能不能一起去街上看看熱鬧什麽的。

甄停雲在邊上簡直想嘆氣:好無聊,好沒營養,還不如在家練字吹簫呢!不是說那裴三姑娘也是要考女學的嗎?怎麽還有心情想著出門去看什麽攝政王?

聽著聽著,甄停雲忍不住的就把昨日的算學題拿出來,重又在心裏想了一遍,只當是打發時間了。

甄倚雲自然也註意到了甄停雲的心不在焉,心下暗笑:就甄停雲這麽個性子,既不會討好人,也不知道交際說話,便是自己不下絆子,只怕甄停雲也是進不了京城閨秀千金的社交圈的……

這麽想著,甄倚雲隱隱的又有些得意,唇角微微翹起,說起話來自是語聲輕快,妙語連珠。

一時間,眾人間充滿了歡快的氣氛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傅長熹:萬萬沒想到,當年隨便說個笑話,居然也有人記上十好幾年。失憶後重新再說一遍,就被人發現是作弊了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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